用户登录

中国作家协会主管

从小说里听京剧

来源:中国作家网 | 王军强  2017年11月17日11:55

偶然的机会让我看到了获全国梁斌小说一等奖的王军强先生的作品《坐弦儿》,笔墨不多确将夏天亮等许多票友、乐师对京剧艺术这一国粹的发展、传播起到的作用给以了肯定,对这些小人物的描写栩栩如生、丝丝入扣。不由我一时兴起连读了先生的《胡琴》《票房》《男旦》等有关描写京剧票友的几篇小说,被作者这种对生活的观察力和激情所感染,被故事的情节所打动。

故事开门见山的告诉我们夏天亮是一位坐弦儿的票友,而且是一位技艺高超、水平不一般的琴师。通过“其实”“那年”“尽管”的描写,有血有肉的向读者展示了一位“从十来岁的时候便痴迷上了高亢激昂的胡琴”一个“想象着坐在乐队里的胡琴手就是自己”这样一个正在如痴如醉热恋京胡的人的成长过程。在这里运用了“胡琴”“京胡”这两个专业名词,我不懂京戏,不由的对“胡琴”和“京胡”“二胡”产生了好奇,一番上网搜索才知道二胡不等于京胡,但都属于胡琴的一种,相同点是都是两根弦,不同点是定音不同。二胡音色柔和,可演奏的曲目由南到北都可以,是典型的民族乐器;而京胡音质坚亮,发音刚劲有力,在合奏中有穿透力,是用于京剧伴奏的高音二胡,《夜深沉》就是其代表作之一;京胡不在于自身拉的有多好,而在于伴奏的水平到不到位,绿叶、红花,只有达到了完美的音域和协调,才能获得演出的成功。弄明白了京胡、二胡的区别,才理解了文中说的“学丝竹乐器比较难,尤其学拉京胡更难”因而对夏天亮和所有乐师们的勤学苦练所付出的心血和高超的演技更加敬佩。尤其在描写“看夏天亮拉弦儿就是一种享受,”他的演奏手下生花,盎然意趣,“他的四个手指在钢丝弦上轻盈灵巧得就象在跳芭蕾舞”用这个来形容真是一点也不夸张,而夏天亮第一次与乐团合作中嬴得了满堂彩,得到了戏迷的认可。小说的一开始就通过夏天亮的学、练、表演把读者带进了一个声情并茂的京剧天地,“西皮”“流水”“反二黄”让我们这些戏痴领略了国粹的博大精深,与京剧、与作者产生了共鸣。

接下来,小说笔峰一转一个“实际上”把我们从美妙的戏曲世界拉回到现实,现实是残酷的,本来有着一个让他盼望已久的,能正式走入乐队成为琴师的机会,确被人为的无情的阻挡了,命运的拐点使他受到了一次残酷的打击。但是这时我看到作者并不是让主人公沉沦,把命运交给现实,而是用了“在他看来,太阳每天早上依然从他家窗前钻进来,依然温暖着他”的乐观向上的精神面对命运的转折,为我们展现了一个新的戏迷世界。

公园里凉亭里成了他展示才华的大舞台,各种流派,不同的剧目,多样的唱腔,使他得到了磨炼,夏天亮给票友们拉弦儿,而票友们毫不平吝啬的报以松香钱,他的基本功日臻成熟,操琴技艺更加炉火纯青,在这里他遇到了心仪的女孩子,京剧牵红线,他收获了美好的姻缘,收获戏迷们的认可,收获了人间真情。

小说除了向我们展示了戏剧世界,更通过这个世界和我们展示了人间的平等与和谐,通过“手拿红木折扇”、“西装笔挺”、“手搓核桃”以及“手提大号水杯”的形容,惟妙惟肖的勾画出各阶层人士的形象,但是“一旦到了这里,即刻便五湖四海皆朋友”了,这是作家深入生活,细致的观察才能有如此细致的描写,通过这一描写也让我们看到了人性的回归,人间真情的善良美好。例如戏迷老先生把珍藏的胡琴赠与了夏天亮,那是一把非常珍贵的胡琴,这把胡琴也让他的手音儿奕奕生辉。然而在大灾面前,夏天亮为了给灾区募捐,组织义演,又将几把珍贵的胡琴赈灾义卖,捐给了灾区。当年曾武断的阻拦了夏天亮命运转折的戏迷老板,良心发现将几把珍贵的胡琴又买回来送给了夏天亮,故事情节环环相扣,前后呼应让读者感到真实、生动、亲切自然。

小说中还有一个伏笔,就是他每天忙于在两个戏楼坐弦儿,一是因为戏迷们在等着听他的弦儿,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夏天亮在孤儿院里认养了一个聪明伶俐的小男孩,并把他培养成了一个小戏迷,而且进了戏校。而这件事一直到他的知音爱人生病住院才被人们得知的。这里可能是作者有意描写主人公为了将京剧这一国粹传承和发扬光大的信念和高大形象,做的伏笔和烘托,但是多少有些牵强。第一,要培养一个小戏迷是要在很小的时候开始,他每天赶场那有时间去领一个小男孩出入戏楼、茶馆?没有这些的熏陶一个小孩子再有天赋也练就不出真本领硬功夫 。第二,他的爱人曾是一个票友、京剧爱好者,而且通过在赈灾活动中的表现看出她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伴侣,收养小男孩是件善举,为什么要瞒着她和大家呢?又怎么能瞒得住呢?

小说用了京剧《锁麟囊》中人与人之间施爱和被爱的故事结尾,预示了只要人人都坚信世界处处真情在,这个世界就会变的更美好。戏楼里委婉缠绵的唱腔和优扬的琴声揭示了京剧这一民族剧目正在广泛的推广和传播,也被人们所接受和喜爱。夏天亮的生活充满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