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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放《井中人》:“井”中人生 笔底波澜

来源:文学报 | 周其伦  2018年07月19日13:48

(《井中人》洪放/著,三辰影库音像出版社2018年6月版)

安徽作家洪放的长篇小说《井中人》,以丁成龙、孟浩长以及庐州城百花井周遭的百姓生活为蓝本,塑造出一大群性情各异、生活形态丰富多彩的人物形象,把百花井地区半个多世纪以来的人情练达和情感纠葛诉说得活色生香,在这个纵横交错的感人故事中,围绕着百花井所演绎的世情嬗变,发散着人文色彩醇厚的熠熠光辉。

洪放从上世纪八十年代开始文学跋涉,现已出版长篇小说12部,发表了大量的中短篇小说、诗歌和散文。《井中人》是他首次以庐州的百花老井为生活原型架构的长篇小说,百花井边两代人在时代的变迁与变革中的悲欢离合,在作者笔下顿生波澜。作品中,上世纪五十年代初,丁成龙从部队转业到了庐州,和孟浩长一家住在百花井边上。在这里,他娶妻成家,可就在孩子即将出生之时,他被人诬陷,连夜逃离了庐州,开始了漫长而毫无边际的流亡,最后在新疆戈壁小城昌吉扎下了根。孟浩长尽管一直就住在百花井旁,可是他的情感心路同样有着催人泪下的一面,当他和高巧云的情感遭遇到波折后,便暗自发誓再也不将自己情感示人,终生未婚。

丁成龙几十年的颠沛流离生活,个人情感也经历着岁月蹉跎,这些最后都得到了妻子胡满香的宽谅,退休后两人回庐州百花井定居。生活的溪流如诉如泣,短暂的人生转瞬即逝,丁成龙和孟浩长慨叹悠悠人生的命运不可逆转,与百花井有着千丝万缕关联的李光雪毅然决定回庐州创业报效祖国,萧条的百花井由此进入到一个崭新的时代。

《井中人》依托着“井”底涟漪诉说着各色人生的故事,真实而又鲜活地记录着一个时代在演进过程中,作为“井中人”的每一个个体,在这一恢弘激荡的历史潮流面前的微小和无助,挣扎也好无奈也罢。丁成龙就是这些人的代表,他几十年的生存体验,改变不了时代,唯一能够改变的是他自己的生活情态。作为那个时代的亲历者和过来人,丁成龙都还没能在时间的缝隙里梳理完自己情感的羽毛,便又被另一个步履匆匆的新时代裹挟着向前迈进了。作者通过这样一种范围广阔的文学意向的宣泄,试图捕捉我们内心那柔软的悸动,以此来烛照着人物命运的多舛和人性的良善和伟岸。

在庞大而漫长的故事架构中,作者很用心地把丁成龙的逃亡经历作为纵向的轴线,而把生活在百花井的孟浩长、陈健康、耿丽萍等诸多人的日子作为整个故事的横向支撑节点。丁长龙的流浪链接起了百花井与河南三门峡、与新疆伊犁、昌吉的人际关联,同时也极大地拓宽了整个故事的叙述维度和作者艺术地呈现一个时代沿革的宽度。正是这样一个关乎时代大局,关乎个体命运的厚重话题,这才使得我们对《井中人》的阅读变得更为恣肆。

洪放的小说写作有一个很大的特点,那就是他非常在意在故事架构和语言特征上选择那些和人们日常生活息息相关的语境去延展自己的艺术追求。从这些年我能够阅读到的他的作品去考校,不难发现一个很让人欣慰的现象,那就是真诚和朴实。作者的写作态度很真诚,而进入他作品的人物和事件又非常朴实,读他的作品,就像是反观我们自己的生活情态,拿捏我们自己的庸常幽微,这是我特别看好的一种很亲和、很接地气的创作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