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作家协会主管

2016年秋天，我参加了鲁迅文学院和北京师范大学联办的硕士研究生的招生考试。按规定，凡是报名参加考试的，都必须经过初试。初试将刷掉一些成绩差的，然后进入复试。虽然我对报考并不是十分积极，但既然报考了，我可不甘心初试就被刷掉。因此我还是比较认真准备考试的。可是，当考写作科目时，我看到“作文”标题心里竟然懵了。因为两道题目中竟然有一道我根本不知道其意。这两道题目是：凤凰；蝾螈。两个题目都很死板，硬梆梆的，典型的命题作文。凤凰，谁也没见过，但我们都知道它是什么。什么是蝾螈？我一无所知。后来走出考场后，我马上百度，才知道：蝾螈，两栖动物，外形像蜥蜴，头扁，表皮粗糙，背面黑色，腹面红黄色，四肢短，尾侧扁，生活在水中，卵生，吃小动物。幸好，作文题目可以二选一。我只能选《凤凰》。

我一点也不喜欢这个题目。因为觉得庸俗，毫无新鲜感。考试要求不能写诗，必须是小说。我完全可以写一个中规中矩的故事，四平八稳地拿安全的分数。但我想挑战一下难度。于是我便虚构了一个凤与凰的爱情故事，既缠绵悱恻又扑朔迷离。在正儿八经的考试中，它的故事和叙述是有风险的，好在我完成了它，还想到了一个暗自得意的结尾。紧张中，我把故事放在了蛋镇和电影院。蛋镇是我在拙著《风暴预警期期》中的地名，它充满了诡异和神秘感。彼时我并没有想到日后要写《蛋镇电影院》系列，但《凤凰》又确实是该系列的首篇。在读北师大硕士班第二个学期，我写了十六篇《蛋镇电影院》。出版集子的时候，我曾经觉得《凤凰》标题太俗气，将放在靠后篇目，但后来还是坚决将它放在首篇。因为我发觉它的基调是全书的底色，而且，我确实喜欢它。

现在回头想想，如果当初我知道蝾螈是什么东西，熟悉它，兴许我的作文题目就写它了。果真如此，我的作品中就多了一篇叫《蝾螈》的小说，事后我断不会再去补写一篇《凤凰》，那么，也不一定有蛋镇电影院系列了。

文学创作，往往是阴差阳错的事情。你写下的每一个文字，像预先安插的卧底，也可能无意中为将来的创作打下了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