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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友兰见蔡元培
来源:人民政协报 | 杨建民  2022年03月21日07:55

哲学史家冯友兰,是在北京大学完成本科学习的。此时的校长,是蔡元培先生。据冯友兰回忆,在校期间,他没有听过蔡元培的讲话,也没有看到他和哪个学生有私人接触,可是他自己,却到蔡元培的校长室去过。

当时,冯友兰的弟弟冯景兰也在北京大学上预科。当年河南省招考留学生,冯景兰要到开封去应考(冯家在河南)。此时需要一张北京大学的肄业证明。时间紧迫,一层层手续办理,已经来不及了。当哥哥的冯友兰写了一封信,直接奔去了校长室。

后来冯友兰回忆,校长室是单独的一所房子,在一个旧式院子里。门口并没有传达的人,所以冯友兰就直接推门进去。蔡元培正在办公桌后面看文件,冯友兰走向前去,蔡元培“欠了一欠身”,问有什么事。冯友兰把信交给蔡元培。蔡元培看了,笑笑说:“好哇,好哇,能够出去看看好哇。”冯友兰赶紧说:那就请校长批几个字吧。蔡元培提起笔来,写了两个字:“照发。”冯友兰拿着批示,去了文书科,看着文书办好证明,才算了却了一桩大事。

虽然是极有限的接触,可蔡元培的风度却给冯友兰留下了终生印象。后来在回忆时,他从自己的专业出发,说过这样一节:道学家们讲究“气象”,譬如说周敦颐的气象如“光风霁月”。又如程颐为程颢写的《行状》,说程颢“纯粹如精金,温润如良玉,宽而有制,和而不流。……视其色,其接物也如春阳之温;听其言,其入人也如时雨之润。胸怀洞然,彻视无间,测其蕴,则浩乎若沧溟之无际;极其德,美言盖不足以形容。”这是对一个哲学家的一生评价,可冯友兰借用过来:“这几句话,对于蔡元培完全适用。这绝不是夸张。我在第一次进到北大校长室的时候,觉得满屋子都是这种气象。”蔡元培的人格魅力,于此可以体会到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