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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人物】陈伟芳:文学使我对于眼前所有格外爱惜
来源:中国作家网 | 刘家芳  2024年10月17日14:59

“本周之星”已经走过第四个年头,四年来,我们推出了200多位“本周之星”,他们来自各行各业,从“40后”到“00后”,遍布祖国大江南北,有越来越多的作者成为中国作家网原创平台的忠实用户,通过“本周之星”栏目起飞、远航。

今年起,中国作家网新设“星·人物”栏目,开展对“本周之星”作者的专访,第一期将推出6位基层写作者,他们从事的工作与文学无关,但坚持写作,文学是他们生活中的明亮色彩,他们也因为文学而散射星芒。在文学变得越来越小众的时代,他们的热爱也许就是打破壁垒之关键。

——编者按

陈伟芳,笔名陈伟昉,绿艾。职业,消防设施操作员。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曾获万松浦第八届文学新人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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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伟芳的作品集

【专访】

陈伟芳:文学使我对于眼前所有格外爱惜

准备这个访谈的时候,北京正是雨季。窗外绿意一片,近拥葱茏,遥望苍翠。手边的两篇文章是陈伟芳的《指尖上的红》和《异乡记》。读陈伟芳的作品,我感受到了一份纯真,那份最真的爱,那些质朴的笔触,那场最纯粹的心动。阅读之后,神思渐远,随着文字走走停停,恍惚间,像是在一条常走的小路上散步,走着走着,这篇访谈就有了眉目。

刘家芳:你开始写作的契机是什么?

陈伟芳:我也不是从小就有文学梦的,天才总是早慧的,我是文学路上跌跌撞撞的笨小孩。大概九四年,市副刊主编王黎明老师用一个版面发了我四篇散文。从此,有了文学梦的萌芽。一个初中毕业的农村孩子,连图书馆的大门朝哪也不知道,干活之余,一本《宋词三百首》成了文学的字典,里面的轻愁淡怨填进青春。养成写日记的习惯,日记是写作的初稿。生活是第一位的,写作时断时续,走到现在。蓦然回首,陪在自己身边的,除了亲人,只剩下写作了。

也许到了一定年纪,身与名更清晰了。人生有一种相伴,叫文学,使我对于眼前所有格外知道爱惜。

刘家芳:你的创作是以散文为主,间或会有小说,如果有了一个写的念头,会把哪种文体作为第一选择?

陈伟芳:一直以来,我以散文写作为主,阅读也偏重散文。近年,阅读面广泛一些,觉得不该固化在一种文体里,偶尔尝试小说。小说更是对作者的全能考量。

现在,如果有了写作念头,就想用小说来体现。想出各种细节做开头,如何借视角的转移贴着人物写,这是虚构小说的有趣与神奇。

刘家芳:你的语言让我由衷喜爱,很有画面感,又很有诗的美感。你平时会阅读一些什么样的作品?

陈伟芳:互联网时代,手机上每天推送大量的文学作品,我都收藏起来。现代诗,古诗词即时阅读,感兴趣的再抄录。也看一些刊物推送的精品散文,找一找自己的差距。手机点读,字词纷飞,过眼涛涛云共雾。

比较喜欢张爱玲、汪曾祺、王安忆、张洁、迟子建等作家的作品。梭罗、蒲宁、巴别尔、纳博科夫等外国作家,从网上随机地看,没有系统地钻研过某位作家,更偏爱中国作家。

收藏的作品永远读不完,有的还不止收藏一次,人的精力有限。还是希望回到阅读纸媒的慢节奏中,不必读太多,每一句都走心,甚至读着读着发一会儿呆,爽性抛了书,自己摸起纸笔。岿然不动的读书时光,呈三分之势,一分网文,一分视频,一分书籍。

刘家芳:散文易写,散文也难写。易在情绪到位了,一挥而就。难在除了要表达情绪,还要有更深层的哲理,和更有力的穿透性。你在写作的时候会反复对一篇文章修改吗?

陈伟芳:行文中深层的哲思,一眼千年,怀抱千秋的穿透性,辽阔的思想空间,取决于作者内心的向度,也正是我努力的方向。

写成一篇文章,我会反复修改,锤炼出每个字句的行云流水。只有反复修改中,文章整体与文句了然于胸,才能自由调控,凭直觉取舍,水到渠成的句子乘机来风云际会。

实在改不动了,那些文字的卫队似乎政变了自己,质疑兼着自信,一齐挂到中国作家网,经一经编辑老师的火眼金晴。

刘家芳:关于《指尖上的红》、《异乡记》这两篇文章,能具体谈一谈创作时的感想吗?

陈伟芳:只要有一双善于观察的眼睛,日常生活的细微处就是文学现场。看到母亲染的红指甲,一下子触动了我。从苦日子里熬过来的母亲,依然用美来装点沧桑,那份坚忍,乐天,照见我的自寻烦恼。母亲天生就是来给我们提供素材的,让我走出个人的自我迷恋,转向他者,洞悉某一类人的生命。写实的过程中,精神上的红,灼灼其华。

《指尖上的红》是一篇旧作,原名《指甲花为谁开》。修改旧作比写新作还令人头疼。段落调整,语言符合当下的审美,在原文基础上逐段逐句地提炼,与新内容衔接顺滑,升华处不能有违和感,尽可能一一照应。

《异乡记》写我离开家乡,来到陌生城市的新异体验。人在城市,心魂还未抵达。恍恍忽忽中,不由自主去寻找属于故乡的风物。怀念故乡的文章太多了,本想以《走月亮》为题写篇小说,呈现一个中年人来城的诸多不适。小说这种文体我驾驭得很吃力,总是驾轻就熟地回到散文领域。同时每篇作品总存了写出点新异的心。对于灵魂而言,什么又是原乡?异乡游仙的感觉向无始无终处莫名地荡漾。

刘家芳:“周星”可以说是中国作家网的一个鼓励机制,你对这个栏目有什么建议,或者对编辑们有一些什么样的期待?

陈伟芳:无疑,我是中国作家网“周星”的受益者,有编辑为我们认真审稿,写评论,这些对我已足够。建议“周星”多向年轻作者倾斜,给有写作潜力的“周星”创造培训、学习、上刊的机会,助推年轻作者远行。值得庆幸的是,大多数作者虽身在基层,深耕的笃定不减,每写完一篇,又复归空白纸页,聚沙为塔,愈挫愈勇。对于在文字里谋生谋爱谋调和的作者,无所谓在哪一层。

编辑老师们也有工作、家庭、创作,渴望静下来、闲下来的心是一样的。真的无法想象编辑老师得需要怎样的耐心,去面对那么多来稿,那些争抢着说话的舌头。期待精心改版后的“星·回声”,“星·人物”越办越好,“周星”的作品都能博编辑老师们展颜一笑。

刘家芳:每每看到作者的肯定,内心都充盈着欣喜。但欣喜过后,又总觉得自己做的还是不够。一句“老师”总觉得应之有愧。所以更要对得起每一份信任,当阅读审核变成一种工作,似乎少了一些乐趣,但却多了一份坚守。在这里也要由衷地感谢作者们,你们的坚持,也是我们不断前行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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