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岛少年的“成长”和“长成” ——读黎俊生《海岛学校》
成长小说主要表现青少年的精神成长状态，往往关注主人公成长的艰难，展现从“天真”走向“成熟”的过程。虽然黎俊生的《海岛学校》是一部成长主题的小说，但他并未遵循“天真—受挫—迷惘—顿悟—长大成人”的叙述模式，而是将笔墨聚焦于7名小岛上的少年——酷哥、海志、海鹏、海霞、海萍、海英和海跳身上，讲述他们互帮互助、克服困难、快乐成长的故事。
小说通过空间、时间的转换描绘主人公们的“成长”。故事并不复杂，但有大量鲜活的细节。一群海岛少年因为所读村小人数太少，上级教育部门决定将其调整为初级小学，高年级合并到对岸的海联小学就读，为了方便上学，村里为他们配了一只小木船。这样，他们每天驾着木船，横渡海峡，去大岛上的“海岛学校”求学。后来，政府决定在小岛和大岛之间建大桥，解决交通不便的问题。正如书名所言，小说除了写7名海岛少年在海联小学的学习生活，海岛本身也是他们自我成长的学校。全书共由19个相对独立的短篇构成，一个短篇讲述一件事，各自成韵，又彼此勾连，成功塑造了以酷哥等为代表的新时代海岛少年人物群像，弘扬了团结、积极、向上的正能量。
具体来说，在遇到问题和解决问题的过程中，磨炼了孩子们的心性，使他们有所领悟有所改变。比如为了方便联系，上学放学一块儿走，他们决定每个人买一块智能手表。海英家境较为贫困，拿不出钱来，酷哥倡议其他6个小伙伴一起去赶海，捉鱼捉蟹卖钱来帮海英，体现了他们的友爱。又如在小伙伴们展示个人绝技当中，当海跳爬到了一棵又高又大的树上，从大鸟窝里掏出一个漂亮的鸟蛋时，被酷哥及时阻止——“不能掏鸟蛋，这也许是珍稀动物的鸟蛋”，体现了他们对动物的博爱。而老班长酷哥有着非凡的组织和协调能力，捡大海螺制成“钓鱼竿”来“钓”章鱼；海霞受“母鸡吃青蛙治好了伤口”的启发，从舅舅养殖场弄来青蛙为海鹏治脚伤等，则表现了他们的聪明智慧。小说采用电影分镜头的手法来展现了主人公们动态的成长生活过程。
小说也写了儿童视角下的非遗传承。周五下午放学后，大家按照惯例到学校大门前的老榕树下集合，唯独不见海跳的人影，电话手表也关了机。于是，大家分头寻找，后来酷哥和海鹏在小镇广场找到了海跳。原来，他正挤在密集的人群中观看人龙舞表演。“由几十人构成的人龙舞队，时而把龙头高高仰起，那两颗龙眼骨碌碌转动；时而扭动着长长的身躯，蜿蜒前行；时而摆动着尾巴，活泼潇洒！”海跳完全被人龙舞给迷住了，看完之后决意要找领队申请加入表演队伍。领队听说了海跳的来意，向他介绍了人龙舞的来历、人龙舞的表演及对参加表演者的要求。海跳意志坚定，再三请求，领队终于答应让他参加排练。其实，小说关于大岛上人龙舞的这一段插曲，就是振兴乡村的缩影，也是保护和传承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儿童解读版”。
一直以来，关于粤西的书写是黎俊生儿童文学创作中非常重要的一个切入点。在阅读《海岛学校》这部作品时，我们能深刻感受到一种持续的“温暖感”，这种温暖，不仅源于作者对笔下人物的温柔塑造，更来源于他深厚的爱乡情感。作品以现实主义的创作手法书写美丽滨海，写红树林、红珊瑚，紧扣时代前进步伐，以儿童视角中海岛在新时代中的巨大变化作为创作基点，围绕如何讲好少年儿童在新时代阳光照耀下茁壮成长的中国故事作为创作底色，呈现海岛少年儿童当下的生活状态、思想情感、美丽梦想和新的精神风貌。小说笔触清新、细腻，除了描绘自然之美、童趣之美、生活之美、民俗之美外，还有一种鲜活的时代感，比如7个小伙伴用智能手表联系和聊天，骑着电动三轮车的快递小哥把午餐送到学校，三个小伙子架着仪器在海岸上测量等细节，为这部作品带来了具有说服力的一种备注，一种新时代的注脚。
成长是叙事过程，长成是情节终点。一个学期以来，7名少年有的被评为优秀学生干部、有的选进学校游泳队、有的在作文比赛中获一等奖、有的被推荐参加全市中小学文艺汇演……大家克服重重困难，发挥各自所长，都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小说透过孩子好奇而澄澈的目光去捕捉发生在海岛的故事，将南方滨海的风土人情、海洋文化、民间传说和地方风俗清晰呈现在读者面前，是一部地域特色鲜明的儿童小说。
（作者系文学评论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