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图书馆年度精品大展聚焦奇迹之书《马可·波罗游记》 探寻中西文化交流传奇诗篇
13世纪末,被关押在热那亚监狱中的马可·波罗对狱友讲述自己在东方的所见所闻。由这段口述整理而成的《马可·波罗游记》在此后700多年里吸引了无数的读者,也带来无穷无尽的争论。关于《马可·波罗游记》文本真实性和马可·波罗其人的讨论持续至今,已跨越虚实之界成为人类共同记忆的一环。
今年是中意建立全面战略伙伴关系20周年,作为每年一度的精品大展,“虚实之界:奇迹之书《马可·波罗游记》”主题文献展昨天在上图东馆拉开帷幕。展览以意大利收藏机构与上海图书馆珍藏的逾百件中外珍稀文献为依托,再现书籍背后中意乃至东西文化交流的丰富内涵。其中,4部《马可·波罗游记》代表性的早期抄本,以及马可·波罗叔叔的遗嘱、但丁《神曲》等珍稀手抄本文献,均为首次在中国展出。
走进欧洲“缮写室”,4部游记传世抄本现身上海
“文明因交流而多彩,文明因互鉴而丰富。”上海图书馆馆长陈超说,13至14世纪,是中西交流史上的重要时期。这一时期的中西交往,超越了简单的器物交换与流通,实现了知识与智慧的深度碰撞与融合。马可·波罗是人类文明双向交流的典型案例,他的游记不仅是对那段辉煌历史的生动记录,更是一座连接中意乃至东西方文化交流的宝贵桥梁,为后世留下了宝贵的财富。
这本奇迹之书自问世以来,被译成多种文字,在世界范围内广泛流传。虽然其原始写本现已佚失,但其留存至今的各类抄本、印本或译本却多不胜数。现在已知的存世《马可·波罗游记》早期手抄本共有145部。
本次展览展出的从意大利佛罗伦萨的老楞佐图书馆、里卡迪纳图书馆借展的4部手抄本颇具代表性,分属不同的抄本系统。特别是威尼斯语与托斯卡纳语的早期抄本,被认为可能是最贴近《马可·波罗游记》最初面貌的抄本系统。由14世纪意大利博洛尼亚人、编年史家弗朗西斯·皮皮诺所译的拉丁文本(简称为P本),则是西方流传较为广泛的版本之一。据传,哥伦布在航海探险之时,所携带的《马可·波罗游记》即为此版。
马可·波罗和他的游记进入中文世界,始于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1874年12月13日的《申报》,刊登了一篇《询意国马君事》的文章,这是中国报纸第一次提到马可·波罗。《马可·波罗游记》首个中文全译本,是1913年出版的《元代客卿马哥博罗游记》。本次展览中,上海图书馆的策展团队整理了馆藏的多部游记早期中译本,与翻译底本对照陈列。
马可·波罗是否确有其人?家族档案首次来华
马可·波罗是否确有其人?收藏在威尼斯马尔恰纳国立图书馆等处的波罗家族档案,提供了重要的史料来源。本次展览呈现了一份与马可·波罗同名的叔叔老马可·波罗的遗嘱。这份首次来华展出的遗嘱中揭示了马可·波罗家族的故居所在地,列明包括马可·波罗在内的后代的遗产份额。
在同一个展柜并置陈列的,是从历史悠久的佛罗伦萨里卡迪纳图书馆借来的十四世纪中叶的《神曲》抄本。《神曲》的作者但丁和马可·波罗是同时代人,一直都有一种传说——两人在1313年的一次宫廷宴会上有过交集,还有学者认为但丁读过《马可·波罗游记》,或者但丁的某些想象或灵感来源于他在维罗纳宫廷接触到的波罗家族传递来的东方素材。“《神曲》现在摊开的这页上有一个词在意大利语中没有实际含义,被认为来源是蒙古文,可能就来自《马可·波罗游记》的影响。”上海图书馆的策展团队成员介绍。
而围绕马可·波罗是否真的到过中国,本次展览将相关研究成果与考证予以系统呈现。其中,最引人关注的莫过于1941年元史专家杨志玖在《永乐大典》中发现的一份公文,上面记载,元朝至元二十七年,阔阔真公主远嫁伊利汗国可汗阿鲁浑,三位波斯使者——兀鲁(见图2)、阿必失呵、火者,护送公主从泉州出海至波斯。而马可·波罗在游记中自称随公主出嫁的队伍顺道返乡,途中遭遇海难,唯有火者幸存。这一说法在波斯语文献拉施特《史集》中得到了印证。展厅深处陈列的《至顺镇江志》,则记载了马可·波罗在游记中提到的镇江附近的两所基督教堂,以及瓜洲对岸江中的寺院(即金山寺)。
在中意漫长的交流历史中,不仅有马可·波罗这样自西向东而来的旅行者,也有许多中国人,通过自己的亲身经历记录下了他们眼中的意大利。展览最后一部分以30多件中外文珍本图书展现了中意交流历程,包括1615年的《利玛窦中国札记》、1662年的拉丁文《论语》、1669年的拉丁文《中庸》、1749年年希尧和郎世宁合作完成的《视学》等。清代康熙年间出使意大利的樊守义留下的《身见录》、晚清首任总管同文馆事务大臣徐继畬所著《瀛環志略》等,也在展厅中一一亮相。
据悉,展览期间还将举行十余场中外学者主讲的专题讲座,带来关于中意文化深入交流的知识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