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传锋:难分难舍香獐隘
退休之后,我回到鄂西山村,目睹贫困山区扶贫工作取得举世瞩目的成就与新农村建设发生的巨大变化,我深有感触,就想写一篇小说,最开始是想写动物小说,写一群狗,写着写着,灯笼爷成了主角。
灯笼爷一直是香獐隘的奋勇建设者,现在却成了搬迁工作的“钉子户”;看家狗们高高兴兴跟着主人下了山,却发现新村里没有它们的位子。历史与现实,精神与物质,爱情与怨恨,农民与土地,丛林与村舍,城市与乡村,伦理与新规,不舍与忘却……大黄狗和灯笼爷给我们演绎了一场有声有色的悲喜剧。
灯笼爷和大黄狗为什么与香獐隘难舍难分?以我的乡村生活体验,对于过日子,物质和精神是分扯不开的,物质方面的问题相对比较好解决,而精神文化方面的问题就棘手得多。“钉子户”只是个案,灯笼爷到底在坚守什么?与大自然和谐共处是全世界面临的一个大问题,在我们国家,特别是山地少数民族在这方面积累了极为丰富的经验,这是国家与民族的财富,在城镇化的进程中我们应当继承和赓续。当然,小说无法解决这些问题,但在写作中,我必须思考这些问题。
这个作品和《白虎寨》不同,在巨变的旋律中,我感觉到了一种生命的不适,我有责任把它描摹下来。有性格的人物和感人的故事是小说的审美要件,格局的大小也各有千秋,我不想喃喃自语,我激动于家乡的变化,我钟情于意境的营造,我努力于小说的语言,这也是审美的要件。小说写成之后,我放了很久,灵魂久久在香獐隘徘徊,英灵的感召、动物的欢叫、草木的交谈、灯笼爷的叹息、狗们的无奈……一有所悟,我就再改几笔。作品发表之后,我仍然觉得不少地方还可以修改。《白虎寨》在作家出版社出版前,责任编辑史佳丽同志曾专程来到鄂西实地采风,《民族文学》发表这篇小说时有编辑问我:“你的香獐隘写得活灵活现,真有现实原型吗?”我说:“我就住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