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庆慧:一棵命运之树
《女人树》收录了我发表在《民族文学》《天津文学》《朔方》等刊物上的《女人树香》《被黄蜂追赶的人》《美丽人生》等10部中短篇小说,所涉小说多以黔东南苗侗山区为背景,书写时代背景下小人物内心的坚守和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小说集中的10部小说,除了《夏春耕的自留地》是以男性为主角外(实际上这篇小说的叙述者“我”也是女性),其余几篇都是以不同身份、不同性格的女性为主角展开叙述。这些女性,如同大树的枝叶,各自展现出独特的生命姿态,却又共同构成了一棵命运之树。她们对生活和爱情充满向往,恰似树木向着阳光生长,而现实却如狂风骤雨,让她们陷入困顿与迷茫。“女人树”,不仅是对书中女性命运的隐喻,更是对所有女性生命韧性的一种象征。诚如《女人树香》里写道:“我抚摸着手里的木棒,是一截手腕般粗的油树做成的挑杠,已被打磨得溜圆光滑,却仍散发着树木本身的淡淡的清香。这是一种野生的山茶油树,生长在土壤特别薄的贫瘠之地,却特别坚实而有韧性,可以随着环境长得弯弯拐拐,一年四季,只要有适合的条件,就会开着小小的白色的花朵,结出一颗颗硬硬的果实,果实成熟炸裂后,可以捡来榨出最醇香而清亮的山茶油。也有长得高大少结果的,人们便喜欢砍来做刀把、锄头把、挑扛等,坚硬扎实,一辈子都用不烂。”
《女人树》中的故事并非凭空虚构,而是深深扎根于我真实的人生经历,它们或是我亲眼目睹的人间百态,或是亲耳聆听的肺腑心声,不少篇章更是直接由日记改写而来。如《女人树香》的故事就来源于我驻村扶贫期间的所见所闻;又如《美丽人生》里的清丽,其原型是我的闺蜜。我亲眼看着她从恋爱到结婚,原以为她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有一天她却抱着我哭诉她的遭遇与迷茫。这些真实的故事触动了我,让我有强烈的冲动将它们诉诸笔端。这种取材于生活的创作方式,使作品充满了真实感与烟火气。我希望通过这些真实可感的故事,让读者能够走进这些女性的内心世界,感受她们的喜怒哀乐、痛苦与挣扎,从而引发对人性、命运以及社会现实的思考。
在塑造这些女性形象时,我力求展现其多样性与复杂性。树香的无奈与挣扎、清丽的迷茫与觉醒、乎美的悲惨遭遇、凤音的无辜与无助、清影看似喜剧背后的隐忧、阿珍的聪慧与无力、清莲的纯洁与无奈、清蔓的理想与困境……我致力于让我笔下的每一个女性形象都独具特色,她们共同构成了一幅丰富多彩又充满辛酸的女性群像图。以《蚂蝗》中的杨玉英为例,她的泼辣与无赖并非天生,而是被扭曲的生活现实所塑造。我试图通过这个形象,揭示生活的苦难对人性的影响,让读者看到在困境中人性可能出现的异化,以及我们该有的坚持。
《女人树》中的女性形象与传统侗族文学中的女性形象存在显著差异。在传统侗族文学里,女性多以能歌善舞、温柔贤惠且在家庭中占据主导地位的形象出现。然而在我的作品中,她们面临着诸多困境与挑战。这种差异产生的根源在于侗族社会正处于从传统向现代的转型期,随着时代的发展,社会结构发生巨大变化,个体被卷入这股洪流中,原有的生活方式和价值观念受到冲击,女性不再仅仅局限于传统的家庭角色,开始面临更多的选择,而这些选择往往伴随着痛苦与挣扎。
尽管我以侗族女性为创作主体,但我的写作并未局限于族群与地域的范畴。我希望通过这些故事,展现出女性在时代变迁中的普遍命运。在当今全球化的时代背景下,文化的交流与碰撞日益频繁,每个民族、每个地区都在经历着不同程度的变化。《女人树》所呈现的,不仅仅是侗族女性的故事,更是对人类命运的一种微观审视。通过关注这些女性的命运,我希望引发读者对更广泛社会问题的思考,如文化的传承与变迁、人性的复杂性、社会发展的影响等。
《女人树》是我对生活、对女性命运、对文化变迁的一次探索式表达。我希望这部作品能够像一颗石子,投入读者的心中,激起层层涟漪,让大家在阅读中感受人性的温度,思考社会的发展,探询生命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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